沈心怡抿了一口茶,干净的眼睛冷冷的看向慈爱的严师正。
    “这眼神……”
    严师正顿觉一阵激灵。
    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,当然古人没这概念,可类似的触动还是有的。
    严师正望着沈心怡这平静冷峻的眼神,似乎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。
    尚且记得自己年幼之时,家境贫寒。
    想尽了一切办法读书学习,终求得拜见一位学识广博的先生。
    当日里,先生也是这句发问,而自己也正是如此应答。
    是啊,倘若出身卑微,又能怎样?
    而自己这么多年,不正是坚持秉承着爱才惜才无论等级的理念,才保留着自己节竹般的品性吗?
    “沈娘子多虑了,老夫只是觉得好奇,寻常女子只是精于女工,可似乎沈娘子的见识,却远远超乎了女子的界线。”
    严师正真诚的解释着。
    “心怡方才言辞多有不当,还请师正先生多多包含。”
    人家既然真诚以待,又有服软的态度,自己当然也是不能吃了枪药。
    “心怡只是自幼酷爱读书,故而兴许比别的女子多了些思想罢了。”
    既然顾诤诏有心要瞒自己的出身,又是关乎侯府的面子,这个善意的谎言,沈心怡还是会配合的。
    既不说自己曾经是乞丐,也不多做解释,只是简单的推给了书籍。
    “哦?沈娘子都读过些什么书?方才那些以动作来推论人内心的解释似乎很有新意。”
    严师正来了兴致。
    “都是些野史杂书,上不了台面,不过是读的多了,平日里再加以实践。
    便形成了心怡自己的一套经验。”
    沈心怡再抿了一口茶水,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。
    能说什么?难道要说自己一直在研究的都是西方的心理学?而刚才那些推论,用到的就是心理学派生出来的犯罪心理学的微表情?
    好在古人有懂野史之流,都推给野史,没有体系,没有出处,就没有破绽。
    “哼。”
    顾诤诏扯了扯嘴角,眼神中流转出一丝不屑。
    就你……还读书?不过是个乞丐出身,即便是捡到一本书,恐怕也是残缺不全的弃书吧!
    八成字都认不得几个,难怪言诚上次给你拿的那些书籍,大都画多过字。
    “师正先生也喜欢曹孟德的《短歌行》?”
    正说着,沈心怡无意间抬头看见了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画。
    远山,飞瀑,松下,一人,独酌。
    而那画上题写的,乃是《短歌行》的第一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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