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三娘翼虎铳击锤又被后座的退杆压下,她扭动铳管,换了一个孔眼,方才发射过的铳管口尤自冒着腾腾的轻烟。
    这面只余四个鞑子了,又一马甲死亡,余下四人略一犹豫,还是继续狂吼扑上。
    特别仅余的一个鞑子刀盾手,一样的狡猾灵活,众哨骑对着他开铳,都打在他的周边雪地上,掩护的山石上。
    甚至几个哨骑扔去万人敌,都没炸到他。
    很快这鞑子刀盾手也进入二十步之内,他扑到一块山石后面,手中沉重的铁骨朵投出。
    一原霍家寨的哨骑一声惨叫,就被砸在头脸处,砸得他盔帽歪斜,头破血流,脸骨碎了一大块。
    他空门大开,一根月牙披箭疾射过来,就从他的面门射入,斜斜往上,从脑后透出来,如凿的箭头将顿项顶得高高的。
    这哨骑轰然倒地,滚在雪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,他抓住射中自己的箭杆,神情痛苦之极。
    “霍哥儿!”
    李如婉怒叫了声,她看得清楚,射出箭矢的是那个虎背熊腰的鞑子头。
    他持着鞑弓,神情暴虐疯狂之极,但他非常灵活的借着山石掩护,又离得略远,自己打中他的把握不大,还是先对付眼前的鞑子刀盾兵,免得他冲上山来。
    她瞄着这鞑子,在他又闪到一块山石后面同时,她开了铳,那鞑子一个踉跄,身影在山石后不见,但看雪地上点点鲜血,似乎是大腿处中了一弹。
    李如婉扭转铳管,看那鞑子在那边静悄悄的,与钱三娘互相看了看,皆从身边拿起一颗万人敌,将引线在窝洞火种内点燃了,“滋滋”
    的燃烧着,算了算距离位置,二女就将万人敌投了过去。
    万人敌落在山石后,石边附近,那边一阵惊叫,那鞑子瘸拐着要逃出来,猛然两声巨响,滚滚的硝烟弥漫,血雾夹着撕裂的肢体纷飞,一个半损的人头与残破的头盔“咕噜噜”
    的从坡地上滚下去。
    佟噶尔猛然顿住了,身后两个弓箭手也在犹豫。
    猛地佟噶尔怒吼,十二力弓拉过耳边,弓弦颤动,沉重的箭矢疾射而去。
    黑影呼啸,如电闪来,钱三娘头一低,粗长的月牙披箭从她盔帽上滑过,如大凿子的箭镞与盔体摩擦出了刺眼的火花。
    李如婉冲他开了一铳,佟噶尔忙闪到山石后,怕二女投来万人敌,又闪到另一块山石后。
    他心中愤怒不甘,然这路九人上山,转眼死了六个,再攻下去,恐怕自己也会交待这里,已有退却之心。
    听东南方那边铳声、万人敌爆炸声不断,恐怕屯岱等人也凶多吉少。
    “山上明军是谁?”
    佟噶尔心中憋屈难言,如此精甲,如此火器,一面倒的打压,他纵横明地十几年,从来没遇过这样的局面。
    想到退却,他心中又是一惊,上山艰难,下山恐怕也难。
    他与两个马甲低语一阵,决定且战且退,尽力借着山石树木掩护,只要逃出三十步外就好了。
    “他们要逃了。”
    李如婉大叫,她看得清楚,虽然三个鞑子仍然摆出攻山样式,但他们身体已在缓缓后退。
    钱三娘叫道:“还有铳弹的,瞄着他们打。
    谭哥儿,你通知万叔他们,备马准备追击。”
    她看得清楚,鞑子一行十六人,攻山只有十三人,似乎有三人受了伤,留守在后面。
    他们一大群马匹,这个辎重不能放过,似乎他们马背上还有几具尸体,应该是昨日与丘呜泰等人惨烈搏杀造成,这些首级也不能放过。
    她翼虎铳还有一发铳弹,瞄着那黑缨鞑子头身影,看他闪跃躲避,从山石后跃到树木后,又从树木后跃到山石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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