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威想说,如果影片不放导演,怎么过审呢?可他清楚说出来,只会惹得母亲变本加厉的虐待他。
    他眼睁睁看着母亲,她嘴巴一开一合在叽里呱啦说着什么,他已经听不清了,听力被那些耻辱的记忆一点一点模糊,成了嗡嗡嗡的不明之声。
    不过就算听不清他也知道,母亲不是在骂他,就是在关心想见薛娆。
    林威看了母亲很久。
    她好像哭了,因为见不到薛娆,因为生了一个男性。
    视线里渐渐的,又没有了母亲,模糊出现了卓港和林重崎的脸。
    他用电钻钻开卓港的锁骨时,他痛苦到狰狞的五官,他的生殖器被割下来,塞在他嘴巴里,渐渐腐烂,生蛆,那种恶臭的味道,他身上流出来的血,很臭。
    包括他的尸体,拖他到花园里,到母亲面前时,感觉他很重,像一头死肥猪,恶心。
    他用匕首切断林重崎的动脉时,林重崎对他说了一句话,那句话很沉重,但是他不记得内容了。
    林威开始回想那到底是句什么话,可是记忆里只有林重崎绝望悲痛的神色,其他的什么也没有,那句话响在耳边,但就是听不清楚。
    想不起来就不想了,他应该想想当下应该怎么办?
    现在穷途末路,有一点差池他都会被抓回去执行死刑,临到这个时候,他的脑子忽然被什么当头一棒,打得清醒,又可能是他杀人的那把斧头,现在无形的砍在了他的脑子里。
    这一斧头砍得他大脑清明,砍得他希望全无,砍得他突然不清楚自己做这些是为什么。
    林威的眼神变得平静,可那平静之下又似乎有滔天的巨浪在酝酿,在缓缓推近,他看向薛司宜,后者似乎在一瞬间被他眼里的风浪淹没,吓得闭上嘴,一点儿声都没有。
    林威闭了闭眼,眼皮盖住了他眼底的滔天虐浪,他的语气平静到不正常,像山崩海啸前的一缕温和风丝:
    “就是说,不管我向母亲请求什么,期待什么,母亲都看不到。
    你眼里,只有妹妹薛娆。”
    那一缕温和风丝驱散了薛司宜心里的一点恐惧,又或者是多年来林威被她掌控的优越感,让她觉得他怎么样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,于是在这一刻忽视了他眼中真正的狂虐,她气狠狠道:
    “对,你永远别对我抱有期待,说白了,你不应该把期待放在我的身上,就像我从来没有期待过你一样。”
    “我对你,一直以来都只有对男人的恶心和反感。
    我真恨我自己怎么生了你这个恶心人的性别。”
    薛司宜神色厌恶,如果重来一次,她一定花高价检测性别,知道他是男生,就把他杀死在子宫里。
    “但我是你儿子,你就不可以注重我的身份,而不是性别吗?”
    “不能,你的性别就是你最大的错误。
    不对,是你爸爸最大的错误,你跟他都罪该万死。”
    她说完这话,忽然听见林威笑了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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