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,忙松开手,后退着说对不住。
    英见画摇摇头,扯出一个让人看了无比心酸的苦笑,“阿姨,没关系的,没关系……”
    蒋宏进怎么会责怪他的小女孩呢?他永远不会。
    他泫然欲泣的表情和声音令时宇潇的心脏被绞住一样——
    三十年了,你再也不可能认出我,而我也只能套着另一副皮囊,唤你一声亲切但疏离的,“阿姨”
    。
    乔暄和她爸爸虽然不知其中门道,但一直耐心地在旁边陪伴。
    那个高大宽厚的男人揽过女人的肩,温柔地道:“瞧你,把孩子们都吓得不敢说话了,慢慢说,不着急。”
    说完,他友好地朝英见画一笑,“孩子,我爱人当年跟着家人一道移居哈尔滨,一直到与我结婚后好几年,家里条件都不好,一直在忙于生计,暄暄也生得晚。
    安稳下来以后,芳芳试着联系过荣兴的老同事,但想找的人一直没找着,而且总感觉他们好像……不是很愿意提及。”
    听到这里,时宇潇转头看向英见画,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然地闭了闭眼睛。
    于是,时宇潇便将蒋宏进事件的前因后果当中能说的部分,全部说与吴芳芳夫妇。
    “怎么……怎么这样!
    那个人太坏了!
    他居然还逍遥法外这么多年!
    害得其他人也,也……”
    乔暄气得跺脚,看到泪流满面的妈妈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一样心疼得红了眼眶。
    “原来厂里的人不愿提他,是嫌弃他不干净。”
    吴芳芳声音哽咽,“他的确和我坦白过喜欢男人,但是……我知道的,他不是那种乱来的人……不是的啊……”
    她抹了把眼泪,却泛得更加汹涌,“那时候我说喜欢他,成天追着他跑。
    当时不比现在的社会环境宽松,可他不骗我,更不害我,而是告诉我真相,让我死心。”
    “当时我确实很难接受,甚至有那么几天恨他。
    可是冷静下来想,这样才是真正的为我好。
    调整好心情,我去找他和好,我们又是好朋友了。
    但没过多久,家里发生变故,我必须要去哈尔滨。
    当时走得很着急,没能好好跟他道个别,只想着以后还有机会见,结果……结果……”
    说到这里,吴芳芳泣不成声,止不住的泪水划过她已出现岁月痕迹的眼角,顺着脸颊滴落至衣襟。
    “妈……”
    “我好后悔!
    为什么不早点联系他们,如果早知道这些事情,至少能帮他说句话……厂里那些人惯会欺负他,就仗着他善良……凭什么把脏事直接扣到一个老实人头上,而不是先问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?宏进……那时候他到底怎么过的啊……没有人相信他,还要被坏人折磨……是不是因为这样,他才情愿去到坏人那里……他明知那是条死路啊……”
    说到这里,女人再也说不下去,扑到女儿怀里哭到肩膀和背都在颤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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