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楚威王听到齐侯又开始称霸就寝食难安,便统率各路诸侯与齐将申缚大战于泗水之上,大败齐军。
    赵人乘势占领枝桑,燕人则出兵攻占了格道,隔绝齐国平际之途。
    齐国欲战不能,欲谋不得,只好以陈毛为使,南下请罪于楚王,同时对赵、燕两国好言相求,在国内安抚人民,这样天下诸侯才放弃对齐的穷追猛打。
    这难道是因为魏、齐政治腐败、谋略失误吗?这是因为魏王、齐王好勇逞强、妄自尊大啊!
    前车之鉴,望秦王多多思量!”
    杜赫拱拱手,示意自己说完了。
    他笑眯眯地看着秦王嬴驷。
    “杜先生是指责寡人穷兵黩武吗?”
    嬴驷脸上看不出阴晴。
    杜赫摇摇头,“外臣岂敢指责秦王。
    俗语有云:‘战胜而国危者,物不断也。
    功大而权轻者,地不入也。
    ’,所以外臣以为,过承担能力的事情,即便是父亲也不能从儿子那里得到什么;不停止地索取,君王也不会从臣子那里得到什么。
    因此变微为显着的人,力量将更加强大,清晰使民休养生息是为了更好使用他们的人可以做霸主,明白使小权变为重权的人可以称王。
    臣下还听说:土地广大的国家,民众争先归附;功业盖世的人,国君不再重用他;力量耗尽的民众,仁义的人不使用他们;想要得到什么反而不去硬求,这是圣明君主一贯的做法;建立大的功业以后,使百姓休养生息,这是用兵的法则。
    如今长久用兵不知停止,民众力量用尽也不罢手,土地广大而得不到耕种,民众疲弱而不使他们休息,又用刑罚严格地约束他们,那么虽然暂时服从了,他们也不会长久地居住在这里。”
    嬴驷笑问道:“如果寡人按兵不动,使民众休养生息,那么天下各国联合起来用来对付秦国,又当如何?”
    “外臣以为,想要天下各国联合起来简直难于登天,更何况让他们同时进攻秦国。
    大王试想把十条蛇绑到一起,他们会往哪个方向前进呢?他们会不会因为对方不合己意而相互撕咬?”
    嬴驷微微一笑,低头不置可否。
    “嘿!
    杜大夫今日所言,我可以认为如果我秦国不从魏军撤军,楚国会合纵列国对我大秦群起而攻之吗?”
    樗里疾出言反击。
    杜赫摇头道:“樗子此言从何谈起?秦国新与我楚国结盟,为兄弟之国。
    楚国怎么会让秦国陷入如此危险之境地?这也是楚王令我来秦国的原因啊!
    临行前大王跟外臣说了一句话:兴,国人苦;亡,国人苦。
    初时外臣其实只理解了后半句。
    这前半句:兴,国人苦,怎么会呢?外臣这一路行来现,没有战争的地方,虽然国民生活困苦一些,但是他们的脸色平和,眼中有神;相反,一些富庶的地方,因为人民担忧战争,担忧自己会被拉到战场生死难料,眼中总是充满了担忧。
    看到这些,外臣突然就明白了我王这前半句之深意。”
    “兴,国人苦;亡,国人苦!”
    嬴驷眼神悠远,嘴中不断重复念叨着这句话。
    樗里疾也沉默不语。
    “这句话果真是楚王所言?”
    嬴驷问道。
    “确是我王所言!”
    秦王嬴驷眉头微皱,但很快又笑起来,“多谢杜先生的忠告,寡人会好好考量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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