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没醒,你去吧。”
    花老爷见花频频想娘亲了,便要推着她进房,她却道:“爹爹,明天你要早去钱庄,去休息吧,今夜我瞧着娘亲就好。
    褴”
    花夫人这几天睡得多,通常醒一会儿,说一会儿话,便又沉沉睡去了,花老爷寸步不离得照顾她,家里的生意大部分都得靠花频频和钱庄掌柜,他心有愧疚,花夫人知晓他的心思,说话时会拣生意的上来讲,他便仔细听着,偶尔去钱庄瞧瞧,也会了不少东西。
    花频频坚持让他去歇着,他无奈,便去了。
    待他走后,花频频进了房。
    房里里只有一盏灯亮着,光微微弱,她让始终伺候在房里的丫鬟熄灯后退到门外,自己伏在了床头。
    她阖眼眯了良久,方凑到花夫人耳边呢喃,无措又彷徨,“娘亲,你若没了,爹爹怎么办?”
    她将脑袋塞到她肩窝处,蹭了蹭,这一刻,她想哭可又哭不出来。
    她慢慢道:“娘亲,我怕,我还是忘不了那些人,怎么办?”
    她又道:“我怕照顾不好爹爹,我怕他也想和你一起走。”
    顿了一会儿,她不好意思又有些难过道:“我喜欢裴羡之,可他似乎不怎么喜欢我了,他有事,可他不和我说,娘亲,你说,他是什么意思?”
    安静的夜里,她说话的声音很小,可她一直在说,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与害怕都要说出来一样,她应该是很伤心的,却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鲎。
    冷风拂面,黑沉的天织成网,笼罩在上方,傅清恒凝重的神色沉得吓人,借着灯笼的光,他定定瞧着睡在他家门口的谢小榕,沉睡的女子蜷成一团,孤独无依。
    夜风拂过他的叹息,将他扔掉的灯笼挂到了一边,火光撩起,整个灯笼烧了起来,通红的光亮照亮了他湿润的眼角,他弯腰抱起谢小榕,却没推门,直接坐在了台阶上。
    他将她圈在怀里,攥得紧紧的。
    似乎有所察觉,也似乎找到了温暖的来源,谢小榕埋着头继续往他怀里凑,嘴里无意识得喊了一声,“……傅延至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傅清恒低头去蹭她的脑袋,她扒紧他的衣襟,没说话,泪先流了下来,“他们说你不要我了,把我休了,你怎么能这样呢?你怎么能呢?怎么能?”
    她语无伦次说着梦话,他在黑暗中摸索到她的眼泪,心中一窒,哽咽一声,“从来只有你不要我的份,我怎么敢?”
    裴府,裴大人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回裴公子,他站在走廊里,一脸担忧问:“你与频丫头近日不太好吗?”
    裴公子垂了垂眼,再抬头时微微笑了,“我俩很好啊。”
    “得了吧,你骗过谁,也不可能骗过你老爹我。”
    廊上悬挂的红纱灯光亮充足,将裴公子面上一闪而过的忧郁照得清清楚楚,裴大人见他还是不愿意说,只好道:“她娘亲的病显然是不能好了,她这会伤心,要是与你耍什么性子,你要担着点。”
    见裴公子面上有所动容,他又道:“她伤心她娘亲是应该的,但是,若她伤心中还有你的原因,那就是你做得不好。
    在这个节骨眼上,你若不能让她有所依靠,还让她因为你而有所困扰,大儿子,那你口中的喜欢还有什么意思?”
    走廊里,风声呼啸而过,卷起灯笼,摇摆不定,他负手望向廊外,道:“冬天快来了,我与夫人商量过了,年后便带宝宝去江州一趟,据说那里有个杏林高手,希望这趟有所收获。
    府里一众大小事便交给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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